柏彧齐收起冲动的心思,搓了搓脸让自己表情别太狰狞,推开门下车了。

    淤啸衍还是站在原地没动,只有那双仿佛会说话的黑眸里隐隐约约地瞧见些担忧。

    呵,假惺惺。

    柏彧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走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“你叫我来做什么?”柏彧齐口气不善,压了半天的火气还是觅着缝儿钻了出来。

    淤啸衍没着急回答,眼神上上下下把人检查了遍才开口:“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柏彧齐跟上去,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。

    两人走进度假村,一路七扭八拐的路过好几幢房子都没进去,沿着中心无数块木条搭成的小桥一直走过去。

    小桥挺长,两边一路从石子路换成沙滩,最后蔓延到浅水区。

    走到头儿,是间挺大的竹木凉亭,凉亭中间摆了挺长的餐桌,一边一个椅子,彼此说话可能都要靠喊才行。

    柏彧齐一路上都以为他要把自己扔海里喂鱼,或者把他撂这儿打扫卫生,却没想到最后只是有桌饭等着他吃。

    他们有钱人吃饭还非得挑个海边,一边扒拉被海风吹起发丝,一边靠互相喊话吃饭?

    柏彧齐真的没办法理解,也没那个心境去欣赏这种浪漫氛围。从小在霉运与坎坷中夹缝苟活,饭菜好坏、地点在哪都无所谓,他的目的不过就是希望能顺顺利利填饱肚子而已。

    “如果只是想叫我来吃饭,很抱歉,淤先生,我没任何胃口吃饭。”柏彧齐手心里还捏着刚刚顺手拔下来的车钥匙。

    淤啸衍没说话,触及他蹙成小山的眉头,眼底细碎的期待稀里哗啦成一堆渣,默默地在心里把清单里的第二条打了个大大的红叉。

    “我可以回去了吗?”柏彧齐避开他的视线,没等他回答,逃荒似的走了。

    在厨房里还等待上甜点的厨师长扒着门口悄咪咪地探出头,身后跟着冒出七八个戴着厨师帽的小脑袋,瞧着前面小凉亭只有自家先生孤独的身影,一个个唏嘘得不行:“太太怎么走了啊?”